赠别二首　其一

〔唐〕杜牧

娉娉袅袅十三余，

豆蔻梢头二月初。

春风十里扬州路，

卷上珠帘总不如。

【译注】

• 此诗入选《唐诗三百首》卷八。
• 娉娉袅袅十三余，豆蔻梢头二月初：十三四岁的少女，身姿袅娜，举止轻盈，就像二月里含苞欲放、初见梢头的二月花。娉娉袅袅：形容少女体态轻盈美好。十三余：言少女妙龄十三岁。“余”与后句的“初”、“路”、“如”在古汉语中是同韵的。豆蔻：豆蔻花生于叶间，南人取其未大开者，谓之含胎花，常以比喻少女。
• 春风十里扬州路，卷上珠帘总不如：十里扬州路春风骀荡，珠簾翠幕中的佳人没有比得上她的。扬州路：唐代的扬州繁华非常，长街十里游人如织，墨客骚人多会于此。

《赠别二首》是诗人杜牧在公元 835 年（大和九年）所作。当时作者由淮南节度使掌书记升任监察御史，离扬州奔赴长安，与在扬州结识的歌妓分别。这第一首着重赞颂对方美丽，引起惜别之意，描摹得宛若天仙，赞扬得荡然肺腑。

扬州的粉黛佳丽一齐挑起珠帘来，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。在诗人的眼中，在扬州十里青楼的无数歌女之中，虽然有不少擅长歌舞、精通人情世故的妙人，但与人交往时，总会为着自己的利益，对每一个路人都卷上珠帘，热情招待，或是迎合，或是奉承，再也不可能有这样一位豆蔻年华而又美丽天真的歌女，像对待自己那样抛出一片真心。

此诗从人写到花，从花写到春城闹市，从闹市又写到人。二十八个字挥洒自如，游刃有余，俊爽轻利之至。别情人不用“君”、“卿”，赞美人不用一个“女”字，甚至没有“花”字、“美”字。“不著一字”而能“尽得风流”，堪称空灵清妙，难能可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