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词二首　其二

〔唐〕王翰

秦中花鸟已应阑，

塞外风沙犹自寒。

夜听胡笳折杨柳，

教人意气忆长安。

【译注】

• 王翰，字子羽，并州晋阳（太原西南）人，有诗文集十卷，至宋代已失传，仅存诗十四首，代表作为凉州词二首。
• 秦中花鸟已应阑，塞外风沙犹自寒：已经是暮春时节了，这要是在故乡秦中地区，一定应该是花期已过，鸟儿都已经筑起巢穴准备孕育雏鸟了；然而塞外仍然是大风凛冽，沙尘满天，十分寒冷。秦中：指今陕西中西部地区。阑：尽。
• 夜听胡笳折杨柳，教人意气忆长安：现在的塞外是黄沙漫天，大风凛冽，非常寒冷。将士们夜晚听到胡笳吹奏这凄凉的《折杨柳》，勾起他们对于故乡的思念。胡笳：流行于塞北和西域的一种乐器，类似于笛子，其声悲凉。折杨柳：乐府曲辞，多写伤春与别离。意气：情意，一作“意尽”。长安：这里代指故乡。

王翰的凉州词是一组诗，共二首。世人对于第一首的“醉卧沙场君莫笑，古来征战几人回”，传诵有加，但鲜有人知道第二首。这一首诗的意境之开阔，语言之华美，具有浪漫的气息不在第一首之下，也是边塞诗中的经典。

这首诗抒写的是边关将士夜晚听到胡笳的演奏而触动的思乡之情。战士们离家万里，多年难归，思乡之情是在所难免的。在这样的场景之下，无论是见景还是听声，都容易勾起人们的乡思。

“秦中花鸟已应阑，塞外风沙犹自寒”，写出了边关苦寒的环境和将士们怨恨“春风不度”的心境和忍受苦寒无法排解的心情，只能转而思念起故乡明媚而灿烂的春色来。同一时间，故乡长安早已是鸟语花香，草长莺飞，而塞外苦寒之地还是黄沙漫天，飞沙走石，整个天空是黑沉沉的，令人望而生畏。本诗开头两句和“春风不度玉门关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
“夜听胡笳折杨柳，教人意气忆长安”，渲染了一种思乡的氛围。寒冷的夜晚，军营四周万籁俱寂，此时，胡笳声却突然响起，让人更加辗转反侧，难以入睡，而且本就悲凉的笳声演奏的偏是让人伤怀别离的曲子《折杨柳》，悠悠的笳声在军营回荡着，使战士们的思乡之意，更加挥之不去。

这首诗抓住了边塞风光的特点：严寒、春迟及特有的胡笳声，抒写战士们的生活环境和心理活动。诗风苍凉悲壮，但并不低沉，以侠骨柔情、剑胆琴心写壮士之心声，不失为盛唐气象的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