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枝词 山桃红花满上头

〔唐〕刘禹锡

山桃红花满上头，

蜀江春水拍山流。

花红易衰似郎意，

水流无限似侬愁。

【译注】

• 竹枝词：乐府近代曲名，又名“竹枝”。原为四川东部民歌，唐代刘禹锡根据民歌创作的新词，多写青年男女爱情和三峡风情，流传甚广。后代诗人多以《竹枝词》写爱情及乡土风俗，其形式同于七言绝句。写作上多用白描，少用典故，语言清新活泼，生动流畅，民歌气息浓厚。
• 山桃红花满上头，蜀江春水拍山流：春天，山上的野桃花开得正旺，蜀江的春水拍击着山崖峭壁向前奔流。满上头：开满山。蜀江：江名，在成都一带。拍山流：拍打着山崖滚滚向前奔流。
• 花红易衰似郎意，水流无限似侬愁：（一位姑娘看见此景，认为）情郎的热恋正如这盛开的桃花转瞬即失，而自己无限的忧愁就如这源源不断的江水。侬：人称代词我(也作你)。

这是一首爱情诗，上句写满山开遍了鲜艳的桃花，下句写江水拍山而流，描写了水绕山流的情景，勾起了女子无限伤感。爱情虽美，但郎意很快衰竭。流水滔滔，正如女子的愁苦不尽。二十八个字，写出一位失恋女子的内心的痛苦。比喻贴切动人，使人不禁为这位失恋女子深表同情。

头两句写眼前景色：“山桃红花满上头，蜀江春水拍山流。”上句写满山桃花红艳艳，下句写江水拍山而流，描写水恋山的情景，这样的情景本来很美，但对诗中的女子来讲，如此美景恰恰勾起了她无限的痛苦。

“花红易衰似郎意，水流无限似侬愁。”这是对景抒情，用的是两个比喻：花红易衰，正像郎君的爱情虽甜，但不久便衰落；而流水滔滔不绝，正好像自己的无尽愁苦。这两句形象地描绘出了失恋女子的内心痛苦，比喻贴切动人，使人读了，不禁为这个女子在爱情上的遭遇而深受感动。

诗的格调明朗自然，就像所描绘的红花绿水一样明媚动人。而诗的情境创造、人物思想感情的表达，也恰是靠这个巧妙“比兴”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