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都城南庄

〔唐〕崔护

去年今日此门中，

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
人面不知何处去，

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
【译注】

• 都城：指唐都长安。
• 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：去年今日，我在此门中见那美丽的面庞与绯红的桃花互相映衬，令人难忘。人面：指姑娘的脸庞。
• 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：今日再来，那丽人不知所踪，只有桃花依旧，含笑怒放于春风之中。不知：亦作祇今。何处去：一作何处在。笑春风：在春风中含笑怒放。笑指花开。

全诗以“人面”和“桃花”为线索，通过“去年”和“今日”的同时同地同景而“人不同”的对比，把诗人两次来访的感慨，回环往复、曲折尽致地表达出来。对比映照在诗中起着重要的作用。因为是在回忆中写失去事物的美好，所以回忆便特别珍贵，而且充满感情，于是才有了“人面桃花相映红”的妙笔；正因为有那美好的记忆，才有了“人面不知何处去”的无限怅惘。

这是一首即兴诗，一个画面是桃花相映人面，一个是人面离去后的桃花。由于人物活动贯穿其中，画面与画面之间，画面里（桃花）与画外（诗人）的对比和映衬，便展示了人物感情的发生、发展和跌宕起伏的变化。初遇的含情，别后的相思，深情的重访以及重访未遇的失望，都或明或暗地表现了出来。

全诗自然浑成，犹如心底的一泓泉水，清澈醇美，令人回味不尽。

此诗及本事颇具传奇色彩，欧阳予倩先生曾据此创作一出京剧《人面桃花》。此诗流传甚广，在其后的诗词中也屡见其痕。如“落花犹在，香屏空掩，人面知何处？”（宋晏几道《御街行》）再如：“纵收香藏镜，他年重到，人面桃花在否？”（宋袁去华《瑞鹤仙》）后人常用“人面桃花”来形容女子的面容，也用以表达对于所爱女子不得相见而引起的惆怅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