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原早秋

〔唐〕李白

岁落众芳歇，

时当大火流。

霜威出塞早，

云色渡河秋。

梦绕边城月，

心飞故国楼。

思归若汾水，

无日不悠悠。

【译注】

• 太原：古称并州，地势高达海拔 2,670 米，无霜期较短，冬天寒冷。
• 岁落众芳歇，时当大火流：光阴逝去，花草渐渐凋零；随着大火星渐渐西移，夏天慢慢离去。岁落：光阴逝去。众芳歇：花草凋零。时当大火流：时间应当在夏历七月之后。大火：星名，二十八宿之一，即心宿。此星夏历五月黄昏出现在正南，六、七月份开始下行，故称“流火”。
• 霜威出塞早，云色渡河秋：秋霜早早地从北方塞外来到这里，黄河那边云彩已经呈现一派秋天的景色。塞：关塞，指长城。“早”是说明前面的“霜威”的。李白曾到雁门一带的关塞上。秋天，他想到塞外去感受霜威。云色渡河秋：云色即云彩。渡：渡过黄河，在河彼岸。秋：呈现秋天的颜色，“秋”在这里修饰“云色”。
• 梦绕边城月，心飞故国楼：夜夜秋梦都缠绕着边城的月亮，心却随着月亮回到了故乡楼上。故国：故乡。
• 思归若汾水，无日不悠悠：思乡之情就像这绵绵不断的汾河水，无时无刻不在悠悠地奔流。汾水：汾河，黄河的第二大支流，流经山西中部和南部，注入黄河。

此诗作于公元 735 年，即玄宗开元 23 年秋天。是夏，李白应友人元演之邀，同来太原，意欲攀桂以求闻达，然辗转三晋，历时半载，终未能得到实现抱负之机，故有怀归之意，写下此诗以抒自己的心情。

“岁落众芳歇，时当大火流。”首联是说，随着光阴流逝，百花凋零；大火星西移，太原七月的早秋已经到来了。这是写“抵达太原之时”。“岁落”，指光阴流逝。又加上眼前“众芳歇”，更加深了秋天的悲凉之意。“时当大火流”，点出了写作具体时间，即阴历七月，正处于太原早秋时节。

“霜威出塞早，云色渡河秋。”颔联是说，秋霜很浓，早早地从北方边塞来到这里；云色很美，黄河以北已呈现一派早秋景象。此写“太原早秋之景”。绝妙之处莫过于两句末尾镶嵌了“早”“秋”二字，既点题，又加深内容之美，一举两得。

“梦绕边城月，心飞故国楼。”颈联说，夜宿太原，秋梦缠绕着边城上空的月亮；心随着月光回到了故乡楼上。这是写“羁旅边城之愁”。

“思归若汾水，无日不悠悠。”尾联是说，思念归去的心情，就如同那汾河之水，没有一天断绝过。这是写“心怀故乡之情”。“思归”二字为全诗诗眼，亦奠定了全诗感情基调，表达了诗人觅功名不得，急于思归的心情。

汾水迢迢，却无地能够收留他；归心似箭，却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。诗人用形象的比喻，将飘零之苦，思乡之愁结合在一起，读来令人倍受感动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