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城见杜鹃花

〔唐〕李白

蜀国曾闻子规鸟，

宣城还见杜鹃花。

一叫一回肠一断，

三春三月忆三巴。

【译注】

• 一作杜牧诗，题云《子规》。
• 宣城：在今安徽省。
• 蜀国曾闻子规鸟，宣城还见杜鹃花：以前在蜀国曾听到过杜鹃凄恻的鸣啼，没想到在宣城又看到杜鹃花的盛开。蜀国：指四川。 子规鸟：又名杜鹃。因鸣声凄厉，令人思乡，又名断肠鸟，蜀地最多。传说此鸟为古蜀王杜宇死后所化，又名杜宇。
• 一叫一回肠一断，三春三月忆三巴：杜鹃鸣叫悲啭，令人愁肠寸断。暮春三月，在这鸟鸣花开的时节，令人思念故乡。 杜鹃花：即映山红，每年春末开放，正是杜鹃啼鸣之时。 三春：指春季，有孟春、仲春、季春。三巴：指巴郡、巴西和巴东，即蜀国，今四川。

李白写此诗已是迟暮之年。他被朝廷判流夜郎，遇赦归来，流落江南，寄人篱下，晚景凄惨。忽一日，诗人在宣城见杜鹃花开，于是浓重的思乡之情袭上了心头，写下此诗。

此诗开头以感物起兴。在蜀中，每逢杜鹃花开，杜鹃鸟（子规）也开始鸣叫。相传此鸟是由古蜀帝杜宇的精魂化成。杜宇号称望帝，自以为德薄让位出亡，化为杜鹃。暮春悲鸣“不如归去，不如归去”，昼夜不息，直至口吐鲜血。李白闻声思己，感念多多，写道“蜀国曾闻子规鸟，宣城还见杜鹃花。”一、二句自然对仗。从时间和地理的联结上，真实地再现了诗人思乡的过程。此二句语序倒置：先写回忆虚景，后写眼见实景。

三、四句承接一、二句进一步渲染乡思。“一叫一回肠一断，三春三月忆三巴。”杜鹃啼叫起来没完没了，令人愁肠寸断。末句点明时令，用“三春三月”补叙第二句“宣城还见杜鹃花”。“忆三巴”突出了思乡主题，把杜鹃花开、子规悲啼和诗人思乡融为一体。末二句虽说只是形式上对仗，但读来也朗朗上口给人以快感。诗句把“一”和“三”两字各自串联起来，纡结萦回，令人感到乡思袭来，无比悲切伤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