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

〔唐〕郑谷

王孙莫把比蓬蒿，

九日枝枝近鬓毛。

露湿秋香满池岸，

由来不羡瓦松高。

【译注】

• 郑谷（851年一910年），唐朝晚期诗人。江西宜春市人，僖宗时进士。其诗多写景咏物，风格清新通俗。
• 王孙莫把比蓬蒿，九日枝枝近鬓毛：公子贵族不要把菊花看成普通的野生蒿草，重阳佳节插于鬓发，朵朵争俏。王孙：公子哥。比：看作。蓬蒿：野草。九日：九月九日重阳节。
• 露湿秋香满池岸，由来不羡瓦松高：露水阳光让菊花更加丰润，香满池岸，它从不羡慕寄生于房顶的瓦松地位有多么高。秋香：菊花。由来：因此，从来。瓦松：寄生于建筑上瓦垄上的低等植物。

这是一首咏物诗。咏物诗不可没有物，但也不能纯粹写物，不然即便非常逼真，也不过是有貌无神，毫无生气。此诗句句不见一个菊字，但字字充满了对菊花的热爱之情。

“王孙莫把比蓬蒿”，首句作者直抒胸臆，训斥那些王孙贵族们菊蒿不分，实际上是在斥责他们是井底之蛙，尺泽之鲵，不识人才。

“九日枝枝近鬓毛。”重阳之时，芳菊盛开，独傲秋霜。人们感物怀人登高赏菊，每个人都把菊花插于发间。杜牧有“尘世难逢开口笑，菊花须插满头归”的诗句，体现出了菊花的尊贵。

“露湿秋香满池岸”，丛丛秋菊，饱含露水；缕缕菊香，飘满池岸，沁人心脾。九月九日菊花节期间，古城开封的菊花品种繁多，抬头低头无处不见五光十色盛开的菊花，真的是令人目不暇接，眼花缭乱。

“由来不羡瓦松高”，这里菊花被人格化了。菊花从来都不羡慕房顶瓦松的高位，不慕虚荣。“由来”与“不羡”相应，更加重了语气，突出了菊的气节，使主题和诗意得到了进一步升华。

此诗写菊，通篇不用一个菊字，但句句都饱含作者对菊的热爱，句句都寄寓着作者的思想情感。可以说，菊，就是诗人自己的象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