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张仆射塞下曲 其三

〔唐〕卢纶

月黑雁飞高，

单于夜遁逃。

欲将轻骑逐，

大雪满弓刀。

【译注】

• 此诗入选《唐诗三百首》卷七。作者一作“钱起”，见《御定全唐诗》卷 239 。
• 塞下曲是汉乐府旧题，是古时边塞的一种军歌，原诗为六首，蘅塘退士的《唐诗三百首》收录了其中四首，此为其三。
• 月黑雁飞高，单于夜遁逃：夜静月黑雁群受惊飞得很高，单于趁黑夜悄悄逃跑。 月黑：没有月亮。 雁飞高：说明雁被惊动，敌人在行动，有军情。 单于：此指侵略者的最高首领。 遁：逃走。
• 欲将轻骑逐，大雪满弓刀：正要带领轻骑兵去追赶，大雪纷飞落满了身上的弓刀。 欲：打算。 将：帅领。 轻骑：轻装的骑兵。 逐：追逐。 满：落满。

这首诗字里行间充满着雄壮豪放的英雄气概，虽为中唐时期的作品，却表现出了恢弘的盛唐气象。

诗由写景开始，“月黑雁飞高”，此是意中之景，雪夜月黑，并非雁飞的时间；而大雁惊飞透出了敌在行动。廖廖五字写出了时间与敌情。

“单于夜遁逃”，气语肯定，判断明确，充满了对敌人蔑视和对己军必胜的信心，令人为之振奋。

“欲将轻骑逐”，将军发现敌酋逃竄，立派轻骑追击，宛如支支将要离弦的利箭。

“大雪满弓刀”，这时大雪纷纷扬扬，刹那间落满了战士们的弓刀。弓和刀表面积极小，居然顿时落满了积雪，可见落雪之大。三、四句表现了将士的英雄气概，犹如离箭在弦，虽未发出，却胜利在握。敌人就像瓮中之鳖，一支轻骑，便可致胜。

卢伦善于捕捉形象和时机，把它放在最具艺术效果的时刻加以表现。他不写部队追击的过程和结局，而只是描写一个准备出击的场面就把气氛烘托了出来，引发读者胜利在望的丰富联想。这就叫做言有尽而意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