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女操

〔唐〕孟郊

梧桐相待老，

鸳鸯会双死。

贞妇贵殉夫，

舍生亦如此。

波澜誓不起，

妾心古井水。

【译注】

• 《烈女操》入选《唐诗三百首》卷一。“烈女操”是乐府中《乐曲》歌词。烈女即贞洁女子。操，是琴曲中的一种体裁。
• 梧桐相待老，鸳鸯会双死：古老的梧桐树总是同生同长，彼此相守到枯老。河中鸳鸯绝对不会独生，要成双成对相守终身。梧桐：传说梧为雄株，桐为雌株。其实梧桐是雌雄同株。相待老：传说梧树和桐树同生同死。会：终当。
• 贞妇贵殉夫，舍生亦如此：贞节妇女的美德是嫁夫以死相随，舍弃自己的生命也理应如此。贞妇：指不失身不改嫁的女子。 殉：以死相从。
• 波澜誓不起，妾心古井水：我的心静如枯井之水，风再大也掀不起波浪。古：同枯。

说到孟郊，人们不禁会想起“谁言寸草心，报得三春晖”，“春风得意马蹄疾，一日看尽长安花”的著名诗句。而在本诗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守节殉情的贞洁烈女。

“梧桐相待老，鸳鸯会双死”，这是说梧树为雄，桐树为雌，梧与桐相互扶持，相伴到老。而鸳鸯交颈相偎，同生同死，象征着一对美好的恋人。

“贞妇贵殉夫，舍生亦如此。”“波澜誓不起，妾心古井水。”贞洁的女人在丈夫去世之后会做两件事：一是舍弃生命随丈夫而去，这叫殉节；二是发誓自己会忠贞不渝，心如古井，永不泛起感情的波澜，这叫守节。成语“心如古井”就源于“妾心古井水”。孟郊的《烈女操》赞美的正是这样的爱情。

除此以外，还有一种说法是诗人写作此诗是另有寄托，他是借烈女的贞洁，抒发自己一生志洁行亷、孤高耿介、刚正不阿的文人气节。结合孟郊的性格和经历，这种说法不无道理。中国古典诗歌中，确有不少作品借女性抒发自己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