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第后上永崇高侍郎

〔唐〕高蟾

天上碧桃和露种，

日边红杏倚云栽。

芙蓉生在秋江上，

不向东风怨未开。

【译注】

• 下第后上永崇高侍郎：殿试落选后晋谒永崇坊高侍郎。题又作“上高侍郎”。
• 高侍郎：指当时的礼部侍郎高湜（音石），以中书舍人之职权知贡举。
• 高蟾：约公元八八一年前后在世，河朔间人，字不详。家贫，工诗，气势雄伟，性情倜傥，尚气节。人与千金，非义勿取。十年场屋，不得一第。自伤运蹇，有“颜色如花命如叶”句。乾符三年，高侍郎力荐，始中进士。官至御史中丞，有诗集一卷。
• 天上碧桃和露种，日边红杏倚云栽：天上碧桃和着甘露种植，日边的红杏依着彩云栽培。天上：指皇帝，朝廷。碧桃：传说仙界有碧桃。和：带着，沾染。倚云：靠着云，形容极高。
• 芙蓉生在秋江上，不向东风怨未开：芙蓉生长在秋天的江畔，从不抱怨东风不让她开放。芙蓉：荷花的别名。

此诗前两句是对别人考中进士表达羨慕之意，委婉隐含对借皇恩中举的不满。后两句表达作者的自信和进取态度，也有希望得到高侍郎赏识的意思。

此诗一开始的第一、二两句就以“天上碧桃”和“日边红杏”来比拟得第者，就相征着得第者一登龙门就变得身价百倍。后面“和露种”和“倚云栽”比喻他们有所凭恃，特承龙恩。而“碧桃”和“红杏”意味着他们春风得意，前程似锦。开头的二句用词富丽堂皇，对仗整饬，正与得第者平步青云的气象悉称。

第三句“芙蓉生在秋江上”，“秋江”“芙蓉”是作者自比，虽为名花，但生于秋江，与“天上”、“日边”地位悬殊。桃杏美在颜色，而芙蓉美在格调，二者是迥然不同的。此句为下句铺垫。

“不向东风怨未开”，末句话中带刺，暗喻自己生不逢时和生不逢地的悲叹。

诗人向知贡举大人高湜上疏而毫无媚态是很难得的。诗末一句“不向东风怨未开”，而不说“不开”。这是因为芙蓉开花要等到“秋高气爽”之时，这也表现了作者的无比自信。此诗运用比兴，寄兴深微，借景抒情，写得含而不露，颇有韵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