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夕

〔唐〕 杜牧

银烛秋光冷画屏，

轻罗小扇扑流萤。

天阶夜色凉如水，

卧看牵牛织女星。

【译注】

• 此诗入选《唐诗三百首》卷八。
• 银烛秋光冷画屏，轻罗小扇扑流萤：秋夜里，银烛的光辉映照着清冷的画屏，手执轻罗小扇扑打夜空的流萤。银烛：银色的蜡烛。一作“红烛”。冷：使……变冷（凉），用作动词。这里暗合遭遇冷落，得不到温暖的意思。画屏：有图画的风屏。轻罗小扇：轻巧丝质团扇。秋扇常被当作弃物，被人抛弃，象征“恩荣难持”之意。流萤：飞舞的萤火虫。流萤也叫“鬼火”，常出现于坟地，象征凄凉悲哀。
• 天阶夜色凉如水，卧看牵牛织女星：夜色中石阶清凉如冷水，躺下来凝视天河两边的牛郎织女星。天阶：露天的石阶。“天”一作“瑶”。“阶”一作“街”。卧看：躺着观看。在此“卧”一作“坐”。“牵牛织女星”象征相互分离与思念，得不到团聚。

此诗一、三句写景，把深宫秋夜的景物逼真地呈现出来。“冷”字是形容词作动词用，产生一种清凉冷肃的气氛。“凉如水”的比喻不仅有色感，而且有温度感。“凉如水”使人想到世态炎凉，索然无味。二、四句写宫女举目无亲、百无聊赖的空虚和寂寞，其用词含蓄蕴藉，耐人寻味。

诗中无一抒情之语，但宫女的哀怨和期望交织于一起，感情复杂，溢于言表。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封建时代妇女的悲惨命运。

从形式结构上看，全诗状物写景与敘事抒情相结合，呈现出灵动之姿，动人心魄。前者为后者营造氛围，后者为前者规范意蕴，相互衬托，融为一体。

此诗构思巧妙，语言质朴流暢，情感蕴藉婉约，耐人寻味，颇能代表杜牧七言绝句的艺术成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