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嵩山作

〔唐〕王维

清川带长薄，

车马去闲闲。

流水如有意，

暮禽相与还。

荒城临古渡，

落日满秋山。

迢递嵩高下，

归来且闭关。

【译注】

• 此诗入选《唐诗三百首》卷五。
• 嵩山：五岳之一，曰中岳，地处河南登封市西北方向。
• 清川带长薄，车马去闲闲：清澈的川水环绕一片草木，驾车马徐徐而去从容悠闲。清川：清清的流水，当指伊水及其支流。 清：亦作“晴”。川：河川。 带：围绕，映带。薄：草木交错曰薄，草木丛生之地。去：行走。 闲闲：从容自得之状。
• 流水如有意，暮禽相与还：流水好像对我充满了情意，傍晚的鸟儿随我一同回还。如：如同好像之意。暮禽：傍晚的鸟。 禽：亦作“云”。相与：相互作伴。
• 荒城临古渡，落日满秋山：荒凉的城池靠着古老的渡口，落日余晖洒满了金色秋山。荒城：嵩山周围的县，如登封等屡有兴废。古渡：古代渡口遗址。
• 迢递嵩高下 ，归来且闭关：在遥远而高峻的嵩山脚下，闭上门谢绝世俗，安度晚年。 迢递：遥远的样子。嵩高：嵩山别称曰嵩高山。 且：将要。闭关：佛家闭门静修。这里有闭户不与人来往之意。闭：一作“掩”。

此诗通过作者辞官归隐嵩山途中所见景色，抒发了作者恬静淡泊的闲适心情。

“清川带长薄，车马去闲闲”，首联描写归隐出发时的情景，表现了作者安闲的心景，紧扣诗题中的“归”字。

“流水如有意，暮禽相与还”，承前联“清川”与“长薄”二词，把“流水”和“暮禽”也拟人化了。名为写“水”和“禽”，实则是写诗人自己。“流水”意味着一去不返，“暮禽”意味着对官场的厌倦。所以说此联是景中含情，言外有意。

“荒城临古渡，落日满秋山”，颈联十字描写了“荒城”、“古渡”、“落日”和“秋山”四个图画，表现了作者感情变化，反映了作者凄清的心境。

“迢递嵩高下，归来且闭关”，尾联上句交待归隐地点，点出诗题中的“嵩山”，“归来”点出诗题中的“归”字。“闭关”含有闭门谢客之意，不再过问世事，感情恬淡平和。

全诗质朴清新，层次分明。诗人好像是在随意写来，不加雕琢，却又真切生动，含蓄隽永，不见刀斧之痕，却具精巧蕴藉之妙，不愧诗佛之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