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汝州郡楼

〔唐〕李益

黄昏鼓角似边州，

三十年前上此楼。

今日山川对垂泪，

伤心不独为悲秋。

【译注】

• 李益（公元字746年-829年），字君虞，甘肃临洮人，唐代诗人，擅长绝句，以边塞诗出名，享年84岁，是唐代的长寿诗人。
• 汝州：今河南临汝，地处唐王朝腹地。唐德宗建中年间，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，汝州沦陷，成为唐王朝军与叛军争夺的战场。
• 黄昏鼓角似边州，三十年前上此楼：登上汝州城楼，看着眼前的黄昏景色，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鼓角声，想到了三十年前第一次登上此楼的情景。边州：边塞城市。
• 今日山川对垂泪，伤心不独为悲秋：想到今天战火不熄，国家满目疮痍，面对山河，不禁泪下；心中惆怅万分，其原因不仅仅是这凋敝的秋天。

这是李益一首处境生情之作。境界苍凉，寄意深远。

首句中“黄昏鼓角”是眼见耳闻，“似边州”是心之所感。李益曾久佐戎幕，六出兵间，非常熟悉边塞景物和营中鼓角。“似边州”虽只三字，却寄慨无穷， 纵貫全诗。

“三十年前上此楼”，是对往事的回忆。据考此诗当作于804年，时李益年57岁。三十年前他登进士第后，曾在郑县做过薄尉，后远走边塞，在朔方、幽州、鄜坊、邠宁等节度使下过军旅生涯。

就时局而言，唐王朝日益走向没落。藩镇割据的局面积重难返，唐代宗、唐德宗两朝河北三镇形同异域。当李益第二次过汝州时，淮西之乱也未平定。三十年过后，旧地重游，自己由少壮变衰老，原来的腹地变成了边陲，人事全非。抚今追昔，百感丛生。这就是诗人所写“今日山川对垂泪”的原因。

面对破碎的山川，诗人怆然涕下，千头万绪，纷至沓来。一首小诗是无法表达清楚的，因此，李益只能告诉读者“伤心不独为悲秋”。诗写到此，戛然而止，其篇外之意和弦外之音只能留待读者自己去探索思考了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