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蓟北归

〔唐〕高适

驱马蓟门北，

北风边马哀。

苍茫远山口，

豁达胡天开。

五将已深入，

前军止半回。

谁怜不得意，

长剑独归来。

【译注】

• 高适（?-765年）字达夫，河北衡水景县人，行次三十五，故“高三十五”，唐代著名边塞诗人。
• 蓟北：蓟门以北。
• 驱马蓟门北，北风边马哀：策马奔驰在蓟门之北，北风呼啸，边地马鸣声哀。蓟门：在今北京西南。
• 苍茫远山口，豁达胡天开：远望山口是苍茫一片，走出峡谷才见胡天豁然大开。苍茫：辽远空旷。豁达：豁然通达。
• 五将已深入，前军止半回：五将已深入敌境，前面的军士只有一半返回。五将：汉宣帝时曾遣田广明等五位将军西进五千余里出击匈奴，只有半数生还。
• 谁怜不得意，长剑独归来：还有谁可怜我这个失意之人，只好弹着长剑独自归来。诗人用此典指自己不受重用，报国无门。

开元二十一年（733年）闰三月，唐军大败于契丹和溪。是年冬天诗人自蓟北南归，回忆起这惨痛教训，感慨庸帅误国，自己报国无门，写下此诗。

前两句“驱马蓟门北，北风边马哀。”起手颇奇，一前一后两个“北”字顶针出现，造成浓重的哀气，既有边马之哀，也有驱马人内心之哀。一笔两到，领起全篇。

次联“苍茫远山口，豁达胡天开。”借用上联意象，写策马前行，征途更加苦寒。将哀气再进一层。

第三联“五将已深入，前军止半回。”由前二联写自然与个人之哀，转写大军残烈大败之哀，哀士卒，哀将领，哀用非其人。

尾联“谁怜不得意，长剑独归来。”照应首联“哀”字，在前文“北风”、“边马”、路遥、苦寒、大军残败的边景、边事、边情的记叙中，以“长剑独归来”的形象描写，将诗人自身“不得意”的心情描写得无以附加，抒发其报国无门，蹽倒蹭蹬的悲愤心情。

全诗极富塞外特色，真实感人，无论是对胡地景物的观察，还是对历史事件的记述，都深深地打上了塞外的烙印。全诗语言悲壮苍凉，充分地表达了诗人哀伤的心情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