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衣巷

〔唐〕刘禹锡

朱雀桥边野草花，

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
旧时王谢堂前燕，

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
【译注】

• 此诗入选《唐诗三百首》卷八。
• 乌衣巷：东晋孙权时代戍守石头城（位于南京秦淮河畔）的士兵驻扎于此。因为士兵都着黑色衣服，故名乌衣巷。
• 朱雀桥边野草花，乌衣巷口夕阳斜：朱雀桥边长满了丛丛野蘋，开出点点野花。此时乌衣巷口正是夕阳西下。朱雀桥：在金陵城外，今江苏南京市江宁区，横垮秦淮河。乌衣巷在朱雀桥附近。野草花：野草开花。花，开花。夕阳斜：夕阳斜挂。
• 旧时王谢堂前燕，飞入寻常百姓家：从前在王谢大堂筑巢的燕子，现在飞进了平民百姓之家。旧时：晋代。 王谢：王导、谢安，晋相，世家大族，众多贤才皆居巷中，冠盖簪缨，为六朝巨室。至唐时，皆衰落不知其处。

公元826年（敬宗宝历二年），刘禹锡从和州刺史任上返回洛阳，途经金陵（今南京），写下一组咏怀古迹的诗篇《金陵五题》，这是其中的第二首。本诗也是刘禹锡的代表作之一。

“朱雀桥边野草花，乌衣巷口夕阳斜。”前两句写朱雀桥和乌衣巷依然如故，但野草丛生，夕阳斜挂。荒凉的景象暗含诗人对荣枯兴衰的敏感体验。

“旧时王谢堂前燕，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后两句借燕子栖巢的变化，表达作者对于世事兴衰的慨叹，其用笔十分曲折隐晦。这表明作者对于物是人非的无限感慨，暗示出乌衣巷昔日的繁荣和今日的颓丧，突出了今昔之对比。

此诗语言含蓄深沉，诗人的感慨藏而不露。此诗提及往昔较少（唯“旧时王谢”四字），而只是通过对当下野草与夕阳的描写，以燕子栖巢处所的变更作为兴衰荣枯的见证，把历史与现实联系起来，表现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变迁，抒发诗人沧桑之叹，其余味无穷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