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下曲四首 其四

〔唐〕王昌龄

边头何惨惨，

已葬霍将军。

部曲皆相吊，

燕南代北闻。

功勋多被黜，

兵马亦寻分。

更遣黄龙戍，

唯当哭塞云。

【译注】

• 边头何惨惨，已葬霍将军：边关是一片悲戚的气氛，因为刚刚埋葬了因战殉国的霍将军。霍将军：汉代名将霍去病。这里借指战功卓著以身殉国的将军。 边头：边塞，边境。何惨惨：多么凄凉悲惨。
• 部曲皆相吊，燕南代北闻：他的部下都来吊唁他，他的死震撼了北方地区。部曲：古代部队编制。此指部下。燕南代北：泛指北方边塞。
• 功勋多被黯，兵马亦寻分：将军离世，其部下的功勋也被废掉，不久他们也将被分调。黯：贬斥，废免。寻：不久。
• 更遣黄龙戍，唯当哭塞云：将军的部下仍被派去守边，他们悲愤，也只能仰天痛哭。黄龙：古城名，即龙城。故址在今辽宁朝阳。 哭塞云：对着塞外天上的云痛哭。

此诗写一位将军因战殉国后被埋葬的场面，透露出作者因朝廷对有功将士不公的愤慨，以及对于连年征战的批判。

“边头何惨惨，已葬霍将军”，这两句以汉朝霍去病代指唐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。这里刚刚埋葬了他，到处是一片悲悽的气氛。边头：边关地带。何惨惨：多么悲惨。

“部曲皆相吊，燕南代北闻”，将军的部下前来祭奠，他的死使广大的北方地区为之震惊。

“功勋多被黜，兵马亦寻分”，忠实的部曲在将军生前随他转战北方漫长的边境地带，立下了赫赫战功；而今将军殉国，他们的功绩也被勾销，这些部队也会被调离开去。他们将被派到别的地方驻防。

“更遣黄龙戍，唯当哭塞云”，将军的旧部被剝夺了功勋，他们个个都悲愤不已，但是他们也只能对天痛哭。“更遣”二字显出朝廷对于有功将士的不公，不禁令人扼腕叹息。

全诗叙述完整有序，笔力雄健奔放，格调悲壮沉雄。诗人以高度凝炼的语言记录了一位将军丧葬的场面，折射出有功难赏，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不公，表现出对有功将士的遭遇无比深切的同情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