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蜀

〔唐〕杜甫

五载客蜀郡，

一年居梓州。

如何关塞阻，

转作潇湘游？

世事已黄发，

残生随白鸥。

安危大臣在，

不必泪长流。

【译注】

• 五载客蜀郡，一年居梓州：我在成都客居了五年，其中一年在梓州度过。蜀郡：秦灭古蜀国始置蜀郡。梓州：四川三台。唐肃宗于乾元元年（758年）改梓潼为梓州。
• 如何关塞阻，转作潇湘游：岂料兵荒马乱，关山交通阻塞，我为什么反要远赴潇湘做客呢？如何：岂料。关塞：边关，边塞。潇湘：指潇水和湘江，泛指湖南。
• 世事已黄发，残生随白鸥：回顾平生万事，一无所成，已经年老，余生只能像江上白鸥漂泊不定。世：一作“万”。黄发：年老。
• 安危大臣在，不必泪长流：国家安危大计自有当政大臣支撑，我这个不在其位的寒儒何须老泪长流呢！大臣：指朝廷掌权者。不必：一作“何必”。

代宗永泰元年（765）杜甫因友人严武离世，失去了依托，又见蜀中將乱，决计出峡东归。是年五月去蜀之前，作诗总结几年的漂泊生涯和无可奈何之情。

“五载客蜀郡，一年居梓州”，首联说自己在成都客居五年，其中一年是在梓州度过的。

“如何关塞阻，转作潇湘游？”颔联是说，孰料当前到处兵荒马乱，关塞阻断，我为何要去潇湘呢？诗人以设问表达了难言的隐衷。

颈联“世事已黄发，残生随白鸥。”回首往事，一无所成，年老体衰，头发变黄。展望前程只能像江上白鸥，到处漂泊。“黄发”、“白鸥”表示行廉志洁，决不为穷困改节。由此结出尾联的反语。

“安危大臣在，不必泪长流”，国家安危自有大臣支撑，我这个不在其位的寒儒何必杞人忧天，枉自老泪长流！然而国之将顷，岂能不悲？寄忧国忧民之思于激愤言词之中，感人力量更加强烈。

此诗总结了诗人在蜀五年的全部生活，表达了诗人年迈体衰颠沛流离之际，心系国家安危的赤胆忠心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