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破山寺后禅院

〔唐〕常建

清晨入古寺，

初日照高林。

曲径通幽处，

禅房花木深。

山光悦鸟性，

潭影空人心。

万籁此都寂，

但馀钟磬音。

【译注】

• 常建，长安人，开元十五年（727）与王昌龄同榜进士。此诗为唐代山水诗的名篇。
• 清晨入古寺，初日照高林：清晨走入古老的寺院，旭日初升，照耀着山上的树林。古寺：指破山寺。高林：即高树之林。
• 曲径通幽处，禅房花木深：竹林掩映，小路通向幽深处，禅房前后花木缤纷。曲径：一作“竹径”和“一径”。通：一作“遇”。幽：幽静。 禅房：僧人居住、修行之房。
• 山光悦鸟性，潭影空人心：山光明媚，飞鸟欢悦，潭水清澈，令人神爽心净。 悦：使…高兴。潭影：潭水中的倒影。空：使…变空。
• 万籁此都寂，但馀钟磬音：此时此刻万物沉默寂静，只留下钟磬的声音。万籁：一切声音。此：在此，在禅院里。都：一作“俱”。空余：一作“惟余”，“唯闻”。钟磬：召集僧人的打击乐器。

这是一首题壁诗，抒发作者忘却世俗，寄情山水的隐逸胸怀。

首联“清晨入古寺，初日照高林。”清晨旭日冉冉升起，阳光洒落林间，诗人登上破山，进入兴福寺。“高林”一词充满了禅意，烘托出了玄妙的意境，暗颂禅院。

颔联“曲径通幽处，禅房花木深。”诗人穿过竹林小路，进入幽深的后院，见到禅房就在花木深处。诗人心情十分舒畅，陶醉其中。

颈联“山光悦鸟性，潭影空人心。”诗人抬头仰望寺后青山，在阳光下越发生机勃勃；鸟在自由地飞翔歌唱。水潭清澈，倒映着景物和诗人的身影，心中杂念顿时消失净尽。“悦”和“空”是诗人内心情感的表达。

尾联“万籁此都寂，但馀钟磬音”，诗人静立潭边，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，只听见悠扬洪亮的钟声，引导人们进入了空灵纯净的境界。

此诗首联用流水对，而次联则不对仗，为“偷春对”，这是出于创意的需要。诗以题咏禅院，抒发隐逸情趣，从晨游山寺写起，而以赞美超脱作结。全诗笔调古朴，层次分明，意境浑融，简洁明净，感染力强，是唐代山水诗中的名篇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