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石

〔唐〕刘商

苍藓千年粉绘传，

坚贞一片色犹全。

那知忽遇非常用，

不把分铢补上天。

【译注】

• 刘商：字子夏，徐州彭城县人。唐代诗人、画家，大历年间进士。代表作有《琴曲歌辞·胡笳十八拍》。《全唐诗》收录其诗多篇。
• 苍藓千年粉绘传，坚贞一片色犹全：画面中一块古老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，它那坚贞的内质，在画上充分表现了出来。 苍藓：苔藓，青苔。粉绘：彩色图画。
• 那知忽遇非常用，不把分铢补上天：忽然遇上女娲炼石补天，哪知分铢不得用？ 非常用：补天之用。 分铢：一分一铢，形容极少。

这是一首题画诗。前两句“苍藓千年粉绘传，坚贞一片色犹全”，写画的本身，相当于一首抒情诗的写景。这两句的大意是：一块古老的、长满了青苔的石头出现在画面上，它那坚贞的内质通过画上的设色充分地表现了出来。既赞石，又赞画，亦即自赞。神完气足，犹如垒巨石于山冈，并为下文反跌蓄势。

后两句“那知忽遇非常用，不把分铢补上天”，感叹突如其来，如石破天惊。就“石”而论，其“非常用”就是补天了。据《淮南子》和《列子》记载，远古时候，天上出现一个缺口，造成很多灾难。一个叫“女娲”的神，炼出五色石，补好了这个缺口。后人把补天作为整顿乾坤的非常之举。而作者却生感叹：遇此补天机会，却分铢不能得用。这两句借天上喻人间，借石头比自身。上下联一起一跌，相反相成，构成一幅完整的贞士不遇图，完足作者本意。

《画石》一诗，明写处画是宾，石是主；暗喻处则石是宾，人是主。章法井然，余地宽阔，耐人寻味。

（身修摘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