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蓉楼送辛渐二首 其一

〔唐〕王昌龄

寒雨连江夜入吴，

平明送客楚山孤。

洛阳亲友如相问，

一片冰心在玉壶。

【译注】

• 芙蓉楼：原名西北楼，在镇江市西北。辛渐：诗人的好友。
• 寒雨连江夜入吴，平明送客楚山孤：秋雨与江面连成一片，于夜间洒满了吴地，清晨送你走后，独自面对楚山，无限惆怅孤独。寒雨：秋冬时节的冷雨。连江：雨水与江面连成一片，形容雨势很大。平明：天亮时分。客：此指作者好友辛渐。楚山：楚地之山，此指南京一带，古代吴楚可通称。孤：孤单，孤独。
• 洛阳亲友如相问，一片冰心在玉壶：你到了洛阳，如有亲朋问起我来，你就告诉他们，我的心依然像玉壶里的冰那样晶莹纯洁。冰心：纯洁的心。玉壶：玉做的壶，比喻人品高洁。

天宝元年（742年）王昌龄任江宁丞，好友辛渐拟由润州渡江，经扬州赴洛京。王昌龄陪辛渐由江宁到润州并在此分手。

《芙蓉楼送辛渐》共两首诗，第二首是前一天晚上在芙蓉楼为辛渐饯行时所作。第一首是第二天早晨在江边送行时临别托意。

首句“寒雨连江夜入吴”，这里的“寒雨”即“秋雨”，“连江”即“连着大江”，“夜入吴”指夜间来到吴地润州。当时王昌龄从江宁来到此地，二人在此分手，辛渐独自赴洛阳。此句说明了季节、地点和天气，含蓄地表达了作者的悲伤凄凉的心情。

第二句“平明送客楚山孤。”“平明”即黎明，“客”指辛渐，“楚山”指楚地的山，辛渐赴洛需经楚地，此指其行踪。这句话的意思是，天一亮我就为您送行，远望楚山，心中十分孤独。“平明”承上句的“夜”。“夜入吴”而“平明送客”，别离仓促，令人遗憾。“楚山孤”写出作者因朋友离去而深感孤独，可谓情景交融之笔。

后两句“洛阳亲友如相问，一片冰心在玉壶”是对友人的嘱托。六朝时期，鲍照在《代白头岭》中曾用“清如玉壶冰”来比喻品格高洁清白。王昌龄在这里是嘱咐辛渐：你到了洛阳，如果有亲友问起我的情况，你就告诉他们，我的心依然像是装在玉壶里的一块纯洁清明的冰。作者这样说是因当初不拘小节而遭人诟病，受到贬谪。这里是作者对那些诬蔑不实之词的回击，也是对亲友的告慰，表现了作者表里澄澈、光明磊落的品格。

江雨苍茫，楚山孤峙，展现了诗人性格坚毅，胸怀开朗；孤山江天，玉壶冰心，给人以孤介傲岸，冰清玉洁的形象。此诗构思精巧，用意深婉；诗的意境明徹，浑然天成。

（身修摘编）